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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從心開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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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穿過不規則的小巷,便來到了她家門前。可當我掏出鑰匙打開了門的那刻,我便感覺很奇怪,因為門並沒有從裏頭反鎖。難道昨晚她沒有回來,那麽她去哪了呢?我一邊問自己,一邊推開門走了進去,然後關上門,徑直走向客廳,把兩碗粉放在餐桌上。

待打理完畢之後,我便沿著樓梯而上,去臥室看她是否在。可就在我快走到樓梯盡頭時,她突然就出現在我面前,差點把我嚇個半死。而借著窗外透進來的自然光,我看見她的眼裏閃著淚光。

“丫頭,你幹嘛啊,差點把我嚇死。”我說。

“筱港哥哥,我以為你不要我了。”

她說著,便撲到我肩上,緊緊抱著我。我在被她舉動嚇傻之餘,又差點被她從二樓推下。

“你胡說些什麽呢,快把我放開,我快被你推下樓去了。”

“那你抱我。”

我拿她沒辦法,只得依她,慢慢把她抱起,用腳踢開她臥室的門,走進屋裏去。她依舊那麽輕,那麽瘦,卻總是讓人擔心。我把她放到了床上躺下,然後自己也躺在了她身邊,挨近了她。

“你怎麽大早上跑過來呢?”她問。

我不說話,只是望著她傻傻笑著,沒有和她說起昨夜去找歐陽麗的事情。因為她從來都不向我詢問或者說質問,而我也是不會和她說起的。每每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,我們都只是說兩個人的事情,沒有時間去說別人的。

“你是不是想我了?”她突然翻身壓到我身上,很開心地笑著說。

“拜托。你這樣我會按耐不住的好不。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有了說這話的勇氣,不過也是,別人都說誰家姑娘落我手上肯定會變得精神失常的。

“那你是想怎樣麽,筱港哥哥?”

她的臉從空中跌落下來,輕輕落在了我的胸口。她的唇輕輕在碰著我的臉頰後,又退了回去。不一會兒,我被她逗得挺心煩意亂的。

“丫頭不要鬧了哦,快起來吃早餐了。”我說。

然後,她就停了下來,臉上沒有笑容,也沒有看向我。然後她轉身走出房間,下到一樓進行洗漱,我跟在她身後,她一句話都不說。我感覺她是生氣了,因為她生氣的時候老是自己一個默默地重覆地做著一件事情,或者重覆一個動作,不去和別人說半句話。

而今,她刷牙就刷了老久,而我在等她說一句話。她把臉盆放在洗臉池上接水,然後卻依然重覆著洗臉的動作。

“你生氣啦丫頭?”

我真的是忍不住了,便問她。而她卻不搭理我,然後留我一個人在旁邊站著。我不知道如何哄她,我用手去拉她的衣服,她也不理睬。再然後,我整個人一下子就感覺失落起來了,仿若從高高的懸崖墜下,沈到深黑冰冷的海底。

“嘿。”她突然把手指間未幹的水珠,輕輕彈到我臉上,然後我看向她。她笑了,見我沈默不語的樣子後她繼續說,“好了,不和你鬧了,我真是怕了你板著臉的樣子。”

我不知道她怎的就輕易饒了我,但是每次我們之間有點不愉快,都是她先妥協開口說話的。我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,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,心裏卻很不是滋味。然後,我們就開始鬧起來了,折騰得衛生間裏積了滿地的水。

她挺能折騰的,但是我們真的很開心。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很安靜,很開心,沒有煩惱,不會去想太多的事情,也不會去註意自己該怎麽做才好。這種日子很讓人懷念,那是與歐陽麗在一起完全不同的感覺。

後來,我們終於坐下來吃早餐了。她又和我說起了我生日的事情,還說可以支援我一點資金,但是我是沒有答應她的。我和她說我十八號會回家拿點錢,然後老柏他們會支持我點,加起來也差不多七八百塊,應該夠了的;我再從手裏公費先拿個一百塊錢左右,以備不時之需,那麽估計也就差不多了。

我是真的不想再花她的錢了,雖然我知道她不在乎,可是我卻很在乎。這十九歲的生日,或者說這一次請客吃飯,我想自己來,我想開開心心地過一次生日,從而能夠淡忘那連我也不願回首的十八歲生日。然而我沒有想到,有很多事情會發生在意料之外,而那些又都只是後來的事情了。

我快把早餐吃完的時候,她突然問我是否會請歐陽麗來,然後我沒有說話,她也沒有說話。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去與她解釋,而她似乎也不想聽我與歐陽麗之間的任何事情。

十七號的中午,我閑著無事便去二中看望初來秀峰讀書的弟弟。可我沒想到,沒碰見弟弟,卻碰到了景怡和老媛她們。然後,我到了她們班教室坐了一會兒,景怡給我從食堂打來一碗滿滿的飯菜。只是她不再怎麽和我說話了,我想她或許是從老媛她們那裏知道了我和歐陽麗的事情。

我想,單車上的年華已經不可能再繼續,因為以我的體力根本就帶不動兩個人去南大門。

從二中回來時,我還特意去看晴子是否在家。剛到家門口準備開門時,卻聽見屋內有人在和她說話。那個人,是何妹。然後我只是站在門口,沒有打開門進去,透過窗戶偷看裏面沙發上坐著的她們,卻無意間偷聽到了她們的談話。

“晴子,我就不明白了,難道你們就真的想看到筱港就這樣被毀了麽?”何妹說。

“其實,我知道歐陽麗為什麽會這樣做,只是我辦不到。何妹你知道麽,我真的愛他。”

晴子說著便低下頭哭出聲來,然後何妹坐過來安慰她,背對著我。我的心突然異常地疼,我原以為她會是個堅強的女孩,只是我錯了。原來,她在何妹的面前流幹了淚,在我面前時就只有了笑容。

我一直都不明白晴子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,直到後來,也就是高考結束後的某個晚上,我才明白。我和揚子他們一起去紫泉喝酒,酒到多時,田俊提前了歐陽麗。他說他很佩服我,也很羨慕我。當時我還說他現在不是有個女朋友的麽,吹什麽牛羨慕。後來,在我們即將爛醉如泥時,他說我和歐陽麗在一起不適合,雖然她自始至終都不敢接近我,害怕一不小心毀掉我的學業。但我不認為她這樣的做法與她的心裏是否在乎我又有什麽關系,或許一點關系都沒有。

“筱港說他只有一次機會,若是考不上就外出打工。”她說。

無論考上大學與否,我都不敢奢望再重來一次。我的父母已操勞得太多年,我不忍心他們太過操心。可有些時候,越是簡單的道理我們能說得出來,卻做不到。就像如今的我分明知道胡作非為不對,卻是又控制不住自己心裏的躁動。

“你總是假裝不在乎,可又不和他說你本就不願他們倆在一起,對於筱港你是應該吝嗇一些的。你這樣處處都為他著想,可我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一點也不明白,你這樣生活太累了你知道麽?”

晴子沒有說話,也不再哭出聲來了,只是靜靜地靠著何妹坐著。

後來的我,也沒有開門進去,而是獨自走了,沿著環東路走走停停,思緒淩亂。

我回到學校的時候,剛好趕上一年一度的校運動會彩排儀式。那未經訓練的隊伍站得亂七八糟的,然後我和老柏、揚子他們說笑。我們就是不明白為何每年都要搞這重覆的儀式,還拿一兩天的時間來彩排,然後才在慌忙中開始。

我們眼看這隊伍是一時半會也理不直的,而頭頂的烈日卻不依不饒,於是跑回了教室休息了將近半個小時。待我們回來時,正碰見校霸(也就是我們校長)看這混亂的秩序不順眼,大聲地嚴厲訓斥著,還揚言要把我們這些還在途中的小子抓到主席臺去。

而我們才沒有待在原地就範呢,而是加快步伐一口氣跑進操場還在混亂的隊伍中,由其他班的隊伍裏慢慢走到我們班的陣營。

而後進行的就是入場式,跟奧運會的入場式一樣,時間太過於漫長。隊伍候場的地方是在校東大門向北,與師範之間的和平路上。然後,我們幾個人就在閑聊中打發了這下午的時光,結束的時候已是下午將近六點鐘。

我終於還是決定邀請歐陽麗的,一來老柏他們認為這個生日沒有她來會很沒有意思,二來我想就算只是朋友也是應該邀請的。所以傍晚六點,在我叫陳妹幫我喊她出來籃球場後,我在籃球場等了將近一個小時,但是她沒有來,就連陳妹的影子也沒有看見。

晚上七點多,街燈亮起,我才離開了學校。但未出學校東門,隔著鐵門我便看見街對面的晴子,她和何妹一起從師範上邊下來。她沒有看見我,然後我也沒有叫她。她們沿著和平路而下,我出得門來,靜靜地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。

待她們走遠後,我便起步去了揚子他們住的地方。那地方與我們住的雖然相鄰,隔著窗戶就能說話,但是卻不是同一條路。走在漆黑的小巷,想著想著,我對自己說等過完這個生日,有些難題就會變得思路清晰了。

去到揚子他們住的那裏,揚子和田高都在,只有田俊沒在。揚子說他可能是去陪女朋友去了。然後,我們又在討論這過生日的事情,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想到、盡量想周全,而其實我更多是聽從揚子他們的安排。

後來,我也沒有回到隔壁我住的地方,而是在揚子他們這裏過了一夜,這一夜他們給我出了很多點子,都是關於我和歐陽麗的。特別是田俊回來以後,他就在不停地傳授著他的經驗給我,沖擊著我一直以來自以為是的理論。忽然,我便覺得我這個人吧,還是太過於理想化了,一點也不註重現實。

後來回想,每每此時,我的心裏卻是不想著晴子的,我覺得很是奇怪。如今想來,也許並不是心裏沒有她,而是我心裏一直裝著她的緣故。恰如那一句話:因為有了你,故而才不會珍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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